“放开老许!”
“警察,这里有人性骚扰!”
何思北收起片场的道具鞭子,大声呼喊。
周边的警察摁住腰间的配枪,警惕地围了上来。
苏晚柠高举双手,脸色惨白。
我跟警察简单说明了情况,才让苏晚柠侥幸免于逮捕。
并不是我于心不忍,只是我不想再跟她有任何纠缠。
何思北是维也纳大学导演专业的学生,和我相识于一场演出。
我跟这个天马行空的小伙子一见如故。
一路上,何思北把苏晚柠整个族谱都关照了一遍。
骂累了之后,他缓缓开口:
“老许,你跟那个女流氓认识吗?”
我平静地告诉他:“前妻。”
何思北瞪大了眼睛,双手把方向盘握得更紧了些。
仿佛扼住的是苏晚柠的喉咙。
“这种不懂珍惜、没有眼光的女人,就应该让她后悔一辈子!”
末了,何思北又凑过来小声问:“离你家还有点距离,要不分享一点八卦?”
“我保证保密!”
我淡然一笑,简单思考后点了点头。
当目光转向川流的人海,记忆也开始涌动。
大一那年,我用一首《月光曲》在新生才艺大赛上赚足了掌声。
却被两个醉酒的混混堵在了校外。
“就你能出风头!要不是我女朋友被你迷得魂都掉了,能和我分手?”
“不是喜欢弹钢琴吗?我把你弄成残废,看你怎么弹!”
他们举起砖头,眼看就要砸向我的手。
苏晚柠正是在这个时候冲过来,用颤抖的声线大喊一声:“放开他,我身上有炸弹!”
混混笑着骂她脑残,把她逼到了墙角,淫笑着对她上下其手。
直到他们撕碎了苏晚柠的衣服,真的看到了“定时炸弹”。
顿时落荒而逃。
我脱下衣服,裹好苏晚柠,把她送到了医院。
她说,很喜欢看我在台上弹琴的样子。
她又告诉我,她正在创作一篇离婚主题的小说。
身上绑炸弹,是为了切身体验一下女主被家暴老公逼到走投无路的绝望。
这个玩具炸弹,花了她半个月的生活费。
我第一次意识到,原来有人每个月只有200块钱生活费,穷到一天三顿只吃清水馒头。
何思北挠着头,问我喜欢苏晚柠什么呢?
我想了想,喜欢她一身才气、清冷好看的侧脸,还是那双娓娓动人的眼睛?
好像都不是。
大概是我们都有热烈的理想。
我想去金色大厅弹琴,她想成为举世闻名的女性作家。
以及——她身处泥淖,依然能孤注一掷的勇气。
从那天起,我把大部分生活费都拿来资助这个清贫的未来作家。
苏晚柠总说我是唯一懂她的人,我笑着说自己是上天派来保护她的骑士。
在一个雨天,苏晚柠举着一朵折纸玫瑰,向我表白了。
那时,她眼里的喜欢真真切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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