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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1（第1页）
三天了。
程远找遍了沈柔可能去的每一个地方，却连她的一丝踪迹都找不到。
手机永远关机，社交账号再无更新，连银行卡消费记录都没有。
“她会不会跟别人……”林妍犹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程远猛地转身，眼底布满血丝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“值班护士说，”林妍咬着嘴唇，“沈柔经常半夜给一个男人打电话，不然不可能连件衣服都不带……”
“闭嘴！”
程远一拳砸在墙上，血顺着伤口往下淌，他却感觉不到疼。
林妍被吓得后退半步，眼泪瞬间涌出来：“我只是担心你……”
她抽泣着去捧他流血的手，“你这三天不吃不喝……”
程远甩开她，“滚。”
“好，我可以滚。”她声音轻得像羽毛，“但旭旭问起爸爸时……我该怎么回答？”
程远像被抽走脊梁般瘫坐在沙发上。
林妍跪在他脚边包扎伤口，泪水滴在他手背：“你不休息，怎么继续找沈柔？”
程远怔怔地点了点头，“对，我要继续找柔柔。”
他机械地咽下林妍喂来的粥，在她公寓的沙发上沉沉睡去。
却梦见沈柔浑身是血，眼泪从眼眶滚落：“程远，救救我……”
而梦里的自己，正冷眼旁观。
程远从噩梦中惊醒，撞翻了茶几。
桌垫底下掉出来一张纸，轻飘飘落地，那是一张火化同意书。
家属栏是程远龙飞凤舞的签名，而死者的名字是沈柔。
他的呼吸骤然停滞。
这不可能。
他怎么可能签这样的文件。
记忆突然闪回手术那晚，林妍递来的一叠植皮手术知情书。
他当时魂不守舍，在每处签名栏都草草写下名字。
他冲出门想找林妍问清楚，却听到楼道里传来她的声音。
“你泼硫酸时连我儿子都伤到了，还敢问我要五百万？！”
“放心，不会有人找你，程远以为你死了。”
“呵，还能怎么做？让沈柔做你的替死鬼呗，程远亲手剥了她的皮，送去火葬场，连骨灰都不剩了。”
林妍的话在他耳边炸开。
程远的世界在那一刻轰然崩塌。
他双膝一软，重重跪倒在地，那张火化同意书在他指间剧烈颤抖。
“这不可能……”
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，胸口剧烈起伏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撕扯他的五脏六腑。
手术台上那个被自己亲手剥皮的身体，和刚才噩梦中的沈柔重合。
“我做了什么……我到底做了什么……”
喉咙深处泛起铁锈般的血腥味，他张嘴想喊，却只发出一声如濒死时的呜咽。
程远用颤抖的手指疯狂去抠那张纸上的签名，仿佛这样就能抹杀那个夜晚的所作所为，抹杀他亲手将最爱的人送进焚化炉的事实。
他开始剧烈呕吐，呕吐物混着鲜血吐了一地。
身体蜷缩在地上，止不住地痉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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