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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3（第1页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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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惊澜派人看住林婉儿，防她再来扰我。
自己则对着那串染血的红豆手钏长久出神：究竟要如何，才能暖回那颗被他亲手冰封的心？
楚惊澜带着那串沾染着暗沉血迹的红豆手钏，再次快马加鞭赶回江南。
这一次，他没有贸然登门，而是通过江南大营的正规文书，以巡查防务为名，获准列席由江南文坛举办的、沈砚主持的《山河舆图》修订雅集。
他的身份与军功无可指摘，文会主办方自然应允。
雅集当日，他在席间论及边防与舆图关联时见解独到，目光却不时掠过坐在下首、专注记录的我。
我垂眸研墨，仿佛他只是一个前来参议军务的寻常将领。
集会间隙，他终于在回廊水榭旁拦住了我。
“啾啾，”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，掌心托着那串手钏，“我寻回来了。”
我瞥了一眼手钏，目光平静无波：“楚将军于边防之论，颇有见地。若无私事，小女先行告退。”
他的手臂僵在半空，脸上的期盼寸寸冰裂。
“你究竟要如何才肯原谅我？”他嗓音沙哑，“我知我罪孽深重，孩儿之事……林氏之事……我愿倾尽所有弥补。”
“弥补？”我终于抬眼看他，眼底唯有疏离的清明，“楚惊澜，有些事物，失了便是永诀。”
“那个未降世的孩儿，还有我曾予你的全然信赖，都已不在了。
“你如今种种，与其说是求我回心，不如说是为抚平你自身愧疚。”
他面色骤然惨白，如被利刃当胸刺穿。
“手钏你自行处置吧，或留或弃，随你。”
我转身欲走，“和离之事，宗正寺自会依律推进。若你执意不画押，那便……金殿之上，请圣裁吧。”
“你就这般恨我入骨？”他几乎是低吼出声，引得远处几位文人侧目。
我停下脚步，却未回头：“不，我不恨你。恨意尚需心力，而我于你，早已心如止水。此乃你我之间，真正的终局。”
言罢，我径直离去，未再回顾。
那一刻，我知道，心中最后一丝属于过往的执念，已如这江南烟雨，散得无声无迹。
之后的日子，我全心投入舆图修订与江南风物的研习。
沈砚作为文会主持，我们因公务时有交集，但他始终保持着君子之风，疏阔有礼。
他会在我遇到古地名考据难题时，分享沈氏藏书楼的秘辛；会在我连日伏案后，邀我泛舟湖上舒缓心神；会在佳节时分，以表兄的身份送来时令茶点，关怀备至。
他的陪伴如春风拂柳，温存而不迫人。
他清楚地知晓我正历经何种煎熬，故而只予我空间与理解。
这份尊重，令我感到安然。
转折发生在一个雨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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