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夜,桑妩失眠了,想起一些旧事。 大约去年这时,贺昭礼刚刚开始玩赛车,出过一次车祸。 那回桑妩差点被吓死,贺昭礼从车里被人抬出来时,满头都是血。 不光她以为贺昭礼要死了,贺昭礼自己也以为自己要死了,他在救护车上短暂睁眼的一分多钟里,喊小栀子。 桑妩赶紧凑过去,她的手被贺昭礼一把抓住。 他的手很凉,桑妩双手捧着摩挲,流着眼泪让他不要说话了。 可他还是在喊小栀子。 桑妩不确定他是不是清醒,她在他耳边说:“我在呢。” 他看了她一眼,好像才放心了,又陷入昏迷,只是手还紧紧地抓着她的手,又喃喃叫了声小栀子。 好在贺昭礼命大,这伤看着严重,其实不然,手术也不大,在医院里躺了将近一个月,然后回家休养,三个月和半年的复查情况都还不错。 梁父梁母因为这件事勒令贺昭礼不准再玩赛车,但桑妩知道,他还是在偷偷地玩,只是没法明目张胆参加比赛。 没人能管得住贺昭礼,她也曾经试图劝说,他总是插科打诨带过话题。 不过,这场车祸在桑妩心里,意义绝对不是单纯的阴影,贺昭礼昏迷时叫的是她的名字,就连他那些玩赛车的队友都听到了,他们也都认定她和贺昭礼是一对。 那时她就想,贺昭礼心底,总还是有属于她的位置的吧。 这事儿真是没处说理去,一个男人昏迷的时候喊着她的名字,抓着她的手,谁能想到他其实并不喜欢她。 从来没喜欢过。 桑妩睁着眼在黑暗里想这些,一股沉钝而又缓慢的疼痛,从心口往四肢百骸蔓延,眼泪从眼角安静地滑落下去。 翌日早晨去上自习,仍是没法专心。 她和贺昭礼从前就算有些小打小闹的不愉快,也从来不隔夜,要么他会主动和她说话,偶尔她也会低头。 可这一回,到了中午,她没有再收到贺昭礼的消息。 午饭时,桑妩接到一通许母赵念巧的电话。 “牧之打架那事儿,你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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