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他已经昏迷很久了,听不到你说的。」
「如果他能听到,也是件好事,说不定一气之下就醒来了。」
秘书展开手中的资料,叹了口气:
「沈总,程妄先生去国外,根本没在您联系的权威心理医生那里治疗。他被程凌先生送去了一家私人诊所。」
「那家诊所的医生,是个反社会变态。」
「他宣称能将一切不听话的人,改造成完美的奴隶。」
「而他的手段,包括心理方面跟生理方面,惨无人道的折磨、摧毁。」
「他将患者的内心世界完全打乱,又试图重新拼接。很多人都被他折磨疯了。」
「程妄先生,他目前的精神状态其实……也在濒临崩溃的边缘。」
沈婉玥的拳头攥得咯吱作响。
她好像有些喘不过气来,胸口剧烈起伏。
平复了很久,才终于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:
「程家知道这些吗?程凌为什么能容忍自己的弟弟受到这种摧残?」
秘书张了张嘴,却没敢开口。
沈婉玥的寒芒更甚:
「说。」
秘书又拿出一份资料。
「据我调查,私人诊所是程凌先生经过多方打听才选中的。」
「有些残忍的手段,其实那个变态医生也有顾虑,是程凌先生亲自签了字,授权进行的。」
「而且,程妄先生受不了折磨,好多次逃出来,也都是程凌先生找到后,重新送回去的。」
安静。
是长久的安静。
所有人沉默不语。
吊灯的光洒下来,凌乱的光子在空中飞舞。
一滴泪从我的眼角流下。
原来光是回忆那三年,我就如此惧怕。
无助,又绝望。
像是重新经历了一遍人间炼狱。
秘书将一本笔记递给沈婉玥。
「程妄先生好像意识到自己的思维越来越混乱,记忆也在衰退,所以写了一本日记,帮助自己记忆。」
「只是到了后来,他忘了日记本身这件事。」
沈婉玥颤抖着手,将日记接过来。
她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下去。
看到后来。
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沈大总裁。
却伏在我的被子上,哭得痛不欲生。
14
【2021年9月18日】
今天,我几次忘记自己有没有吃饭,我想不起为什么会被送来这里,我的记性越来越差。
我偷偷找了一个笔记本,写下每天发生的事情。
以后每天早上醒来,我都要读一下。
这样我就不会忘了。
【2021年9月20日】
今天,主治医生拿了沈婉玥的照片问我,这是谁。
照片里的沈婉玥,一身白裙,矜贵美艳,举手投足令人痴迷。
我羞涩地说:
「沈婉玥,我喜欢了四年的人。」
那天,主治医生对我动用了最重的惩罚。
只要我望向沈婉玥时,眼里稍有情愫,尖锐的电流就划过我的全身。
我痛苦、狰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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